第八章

电话那头外婆最后那句话，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审判。

“是你自己，卖了你的亲生女儿！”

刘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她疯了一样对着我的手机嘶吼：“不！不是的！妈！你听我解释！”

可电话里只传来一声冰冷而疲惫的叹息，随即就是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
外婆挂断了。
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，只剩下众人投来的，鄙夷、震惊、又愤怒的目光。

那些目光像无数根淬毒的钢针，将刘娟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
“警察同志！她说的没错！主谋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！”王二麻子疯狂地攀咬着。

警察立刻调转方向，将王志强也控制了起来。

王二麻子吼道：“是她和她前夫王志强合伙骗我的！他们说那二十万是封口费！”

警察立刻通过系统查询，发现王志强（刘娟前夫）正在附近的**里。

几名警察立刻冲了过去。

刘娟瘫在地上，彻底崩溃了。

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心中没有半分怜悯。

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，将那张被血浸湿了一角的画，缓缓递到了她的眼前。

“妈妈？”

我轻轻念出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拼音。

她死死盯着那幅幼稚的简笔画，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，用尽所有力气画出的，对母亲的渴望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，伸手就想来抢夺，我却猛地收回了手。

“你不配。”

我冷冷地看着她，将这张承载了一个孩子全部希望的画纸，小心翼翼地折好，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。

救护车呼啸而去。

“萱萱！”

刘娟下意识地想去追，却被两名警察死死拦住。
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白色的救护车消失在巷口。

一如五年前，她亲手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，无情地推开。

就在刘娟被钉在原地，承受着千夫所指的时候。

她那只十万块的限量款包包里，手机响了。

那刺耳的铃声，与这破败的棚户区格格不入。

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。

是她那个豪门老公。

“老公！救我！他们都在污蔑我！你相信我！”她连滚带爬地哀求。

电话那头，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，没有一丝感情。

“刘娟，你人呢？包取到了吗？”

“我......老公，出事了，萱萱......我女儿......”

“女儿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。

“你哪来的女儿？”

“我......”

“刘娟，我不管你有什么烂事。半小时内，拿不到包，你就不用回来了。”

“不！老公！我女儿快死了！你帮帮我！”

“你的女儿？”男人冷笑，“跟我有什么关系。我只知道，我送给陈总夫人的礼物没了。”

“刘娟，我们的婚姻，到此为止。”

“你的卡，我停了。”

“别墅的锁，我也换了。”

“滚吧。”

电话，挂断了。

那只崭新的，价值十万的包包，“啪嗒”一声，掉进了地上的泥水里。